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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能开门也不敢关门疫情下苦熬的深圳休闲会所

发布时间:2023-07-22

  31号晚间,会所老板们的朋友圈都在转发一个集体请求:深圳市文化市场行业协会《关于深圳娱乐会所、网吧、电影院、密闭剧本杀、酒吧、休闲水疗等行业

  “或部分恢复“字里行间透着焦虑之下的小心和卑微。“营业”是流行词语,“请求营业”就是艰难写照。

  开门,没有正式复业许可,万不敢擅自开门;不开门,每个月的物业租金要照常交,之前花了重金的装修是实打实的投入,不少会所为了留人还有员工的保底工资。员工也在两难之间,回家吧,不甘心,毕竟是出来赚钱的;不回吧,会所随时停业自己随时待业。

  “但随时叫停,不仅仅是因为疫情”,有时重大活动,诸如一些重大节庆盛会,会所也会接到暂停营业通知。

  去年2021整个上半年虽然没有直接疫情影响,但深圳很多会所都没收到复业通知,持续到八、九月份才逐渐开业。很多熬不住的人离开了深圳,去了其他城市。

  疫情下每个行业都难,但会所行业的难,着实委屈,而且很少被看见。就像我看到一位网友说的:“从2020年到2022年,没有哪一例疫情是从KTV休闲会所、酒吧、网吧发现的,但是在深圳投资这些的老板在这三年期间可以说倾家荡产,几千上百万亏得一塌糊涂。”

  会所不是什么关乎民生大计的行业,稍有风吹草动,“通知关门最早,通知开门最晚”是业态使然。“都没正经开过几天门”,是不少深圳会所老板的口头禅;“都没好好上几天班”,是会所从业者的自嘲。

  更重要的是,几年来会所消费者的心态在变化。一位从业者半开玩笑地告诉我:“疫情有几年,我就有几年没见过那些老客户了,”也不知道这些人跑去哪里了。

  有从业者坦言,这几年来人力成本和租金逐年看涨,只能作用在消费项目上;而消费力又愈渐疲软,手上可支配的闲钱越来少,加之各种顾忌,很多会所常客慢慢就消失了。

  深圳传统会所的消费文化源于香港,早期的深圳会所无不透着香港基因。深圳第一批会所经营和管理者都是香港人,时至今日,不少会所高管和老板依然跟香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。不少会所的管理模式和制度都透着港味,比如在会所常听到“上钟”、“加钟”就是典型的港语继承。

  很多人可能记得,曾经在罗湖和福田口岸大大小小的会所,收银台的价格表旁侧都有约定俗成的一栏水牌:今日港币兑换人民的价格。

  如今去福田口岸的老牌大场东方园,已经见不到港币兑换的水牌了。去年一次我跟罗湖太平洋休闲超市一位管理人员闲聊,他告诉我,“以往店内消费群体中港客和本地客大致7比3,如今正好相反,甚至于倒八二了。照现在这趋势,这个‘2’也很难保住。毕竟我们已经适应了在不通关下做生意。”

  《万历十五年》中有句“世间已无张居正”,用以表达消逝的时代背影。消失的不只是会所里的港客和水牌,一同远去的,有国贸片区的繁华、春风路上的热闹,黄贝岭通宵的宵夜以及那个年代。

  深圳会所业也曾尝试过创新。除了比拼装修环境和场景服务,还有会所前几年成功衍生出一种新模式:K歌沐足。

  在宝安沙井新沙路诞生了深圳乃至中国第一家融合了K歌和沐足的新休闲模式,性价比极高,单钟139元,一边K歌一边沐足。唱几个小时花费也就五六百,这种模式满足了很多轻型商务宴请,一度是深圳各区业务经理的性价比之选。

  宝安还有一些公司内部发文通知,建议公司客户招待应酬时不再去传统消费较高的KTV,首选K歌沐足类音乐会所,除了性价比,还不用再转场。

  但从前年开始,文娱场所进一步严格规范,这种模式虽在全国城市开花,但在深圳已不被允许。原来的K歌沐足房,已拆除了音响设备,房间角落只剩下不好拆除的点歌台,屏幕蒙灰。

  据美团点评和优亿研究院联合发布的《2019美团点评足疗行业研究报告》显示,我国足疗行业商户数量达20万,从业人数近千万,市场体量达5000亿元,远超日本、韩国及泰国。会所承接着千万人口的就业。

  今年有个代表提案,建议这届年轻人多进工厂少送外卖。当年流水线上的打工妹选择会所,多少与此有点类似。“挣得多点,还自由”,大约是每个时代流水一线打工人的共同选择。

  会所和外卖,为万千没有太高学历和技术根基的打工人,提供了一种进工厂之外的选项。有更多一种选项,不正是我们来到深圳的原因吗?

  今日的会所业态已经发生根本改变。南山创业路上有家开了近二十年的足浴会所,会所技师由清一色的中年女性构成,是很多科技园写字楼年轻打工人周末放松肩脚的去处。

  会所一位经理说,如今深圳的主流会所都是靠手艺吃饭,技师工资不比那些写字楼上班的低,正常的时候月入上万是有的。“我们就是实打实地按,一个穴位一个穴位地捏,技师都是从业多年的大姐,踏实按好来店的每一个肩每一双脚,赚一份辛苦钱,安心也长久。”

  但如今赚这样一份幸苦钱,正变得越来越不确定和困难。“一年能上几个月班”,很多从业者开始打起了问号。

  一位宝安西乡技师说,去年门店停了半年,可以开业了又因为种种原因暂停营业,一直如此反复,来来回回都是路费。比不上班更煎熬的是,“可以上班了一天也上不到几个钟,我们工资完全是靠绩效,连原来一半都不到,不知怎么熬下去。”

  4月5日晚上,《深圳市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通告〔2022〕5号》刷屏了,“做好重点防范场所防控。电影院、博物馆、图书馆、剧院、健身房、桑拿、、足疗、水疗、棋牌室、麻将馆、网吧、酒吧、KTV、剧本杀、密室逃脱等密闭场所按50%限流有序开放”。

  能正常开业已属幸运。“虽然可以开业了,但很多会所已经开不下去了。”走过一些街道,会看到不少会所门口贴着白底黑字的转让通知,“旺铺转让”四个字,无声讲述着背后的艰辛。

  前几天路过南新路,发现一间人气会所不知什么时候被改造成了隔离酒店。霓虹招牌尚未拆除干净,门口被等人高的红色水马围合,紧张的氛围让人望而却步。没有人知道就在一个月前,这里还是为人们提供轻松愉悦的会所。

  会所业态这些年早已从“大保健”发展到如今的“小舒服”,各类网红采耳店正在逐步承接传统会所的部分功能。但无论怎么发展,会所已经成为许多深圳人的一种日常生活方式。

  罗湖的太平洋休闲超市、福田口岸的东方园,南山桃园的中潜潜水,这些深港两岸人们熟悉的老牌大场,就像另一种意义上的“城市公园”。

  今日的深圳,科创立市。这是深圳“硬”的一面。另一面应该是以会所为代表的成熟服务业,这代表“软”深圳。

  会所遍地的时代才是好时代,会所如常的深圳才是完整的深圳。期待疫情早日尽散,罗湖和福田口岸的水会恢复往日的车水马龙,宝安沙井的K歌沐足会所恢复往日的歌声笑语。希望这个行业的从业者们,从老板到技师,从门口的迎宾到营销,都有一份安心打拼的盼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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